老讀者都知道了，六年前，我從蘇州回到洛陽，抱着一幅“海歸”的心態，投了不少簡歷，也“約談”了不少面試官，但僅有兩三個令我感到滿意。其中有一位叫老馬，至今還活在我的手機通訊錄里。他當時扔了一個面試題把我砸懵了：“王二，Java 字符串可以引用傳遞嗎？”
我當時二十三歲，正值青春年華，從事 Java 編程已有 N 年經驗（N < 4），自認為所有的面試題都能對答如流，結果沒想到啊，被“刁難”了——原來洛陽這塊互聯網的荒漠也有技術專家啊。現在回想起來，臉上不自覺地泛起了羞愧的紅暈：主要是自己當時太菜了。不管怎么說，是時候寫篇文章剖析一下字符串是否可以引用傳遞了。
對於絕大多數的初級程序員或者說不重視“內功”的老鳥來說，往往停留在“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”的層面上——會用，略知一二，但要求他把問題說清楚的時候，就只能撓撓頭雙手一攤一張問號臉了。
好了，讓我們來步入正題。先來看一段有趣但令人困惑的代碼片段吧。
public static void main(String[] args) {
String x = new String("沉默王二");
change(x);
System.out.println(x);
}
public static void change(String x) {
x = "沉默王三";
}
從代碼的字面邏輯來看，程序應該輸出“沉默王三”，但事與願違，程序輸出的結果卻是“沉默王二”。change() 方法做的是無用功，因為 String 是值傳遞而不是引用傳遞。引用傳遞可以在被調用的方法中對實參進行修改，但值傳遞卻不可以。為什么呢？
x 存儲的是一個引用，該引用指向內存中的“沉默王二”字符串對象。當我們把 x 作為參數傳遞給 change() 方法時，x 仍然指向的是內存中“沉默王二”字符串，就像下面這幅圖表達的意思一樣。
那么問題來了。正因為 Java 是值傳遞，x 的值是“沉默王二”的引用。那么當 change() 方法被調用的時候，x 不是剛好指向了內存中新創建的字符串對象“沉默王三”了嗎？就像下面這幅圖表達的意思那樣。
哦，看起來是一個很完美的解釋，對吧？但這樣的解釋存在一些問題。
當字符串“沉默王二”被創建的時候，Java 會在內存中申請一小段空間，用來存儲這個字符串對象。然后呢，把對象的引用指向了變量 x，也就是說，變量 x 實際上存儲的是對象的引用（對象在內存中存儲的地址）。
我相信大家對上面這一點（對象和對象引用）已經完全理解了。
關鍵的點來了。當變量 x 作為參數（實參）傳遞給 change() 方法時，實際上傳遞的是 x 的一個拷貝（形參）。在 change() 方法中，形參 x 起先引用的也是“沉默王二”這個對象，當執行 x = "沉默王三" 的時候，會在內存中創建新的字符串“沉默王三”，然后形參 x 不再引用“沉默王二”這個對象了，改為引用“沉默王三”這個對象了。但實參 x 呢？並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！就像下面這幅圖一樣。
假如我們真的需要改變字符串呢？那就不能使用 String 類了，最好使用 StringBuilder，來擼一串代碼吧。
public static void main(String[] args) {
StringBuilder x = new StringBuilder("沉默王二");
change(x);
System.out.println(x);
}
public static void change(StringBuilder x) {
x.delete(3,4).append("三");
}
上述代碼會輸出“沉默王三”，但假如我們使用 new 關鍵字重新對形參 x 進行賦值，就無濟於事。
public static void main(String[] args) {
StringBuilder x = new StringBuilder("沉默王二");
change(x);
System.out.println(x);
}
public static void change(StringBuilder x) {
x = new StringBuilder("沉默王三");
}
程序輸出的結果仍然是“沉默王二”，原因其實和 String 一樣，change() 方法在內存中創建了新的字符串“沉默王三”，然后形參 x 不再引用“沉默王二”這個對象，改為引用“沉默王三”這個對象了。但實參 x 並沒有任何改變。
看到這，有些讀者可能更疑惑了。x = new StringBuilder("沉默王三") 不可以改變實參，而 x.delete(3,4).append("三") 卻可以，為什么？為什么？為什么？為什么呢？
不要着急，我們來分析一下 delete() 方法的源碼。
public AbstractStringBuilder delete(int start, int end) {
int len = end - start;
if (len > 0) {
System.arraycopy(value, start+len, value, start, count-end);
count -= len;
}
return this;
}
其中 value 是一個字符數組，用來存儲字符序列；count 用來表示字符序列中實際有效的字符數量。
當 count -= len 執行之前，value 的字符內容為“沉默王二”，count 為 4。我是怎么知道的呢？通過 IDEA 的 debug 視圖，截圖為證。
當 count -= len 執行之后，value 的字符內容仍然為“沉默王二”，但 count 變成了 3。
當鼠標停留在 this 上時，此時的字符內容為“沉默王”，也就意味着 x 當前的字符內容為“沉默王”。同樣的，當我們在 append() 方法上進行 debug 的時候，也可以觀察到字符串發生變化的細節。
當 append() 方法執行結束后，此時形參 x 的字符內容為“沉默王三”。
當 change() 方法執行完后，此時實參 x 的字符內容為“沉默王三”。
通過上面的源碼分析，大家應該會發現另外一個事實：x 對象始終是“StringBuilder@512”，這意味着什么呢？一圖勝千言，畫個圖大家一看就明白了。
由於形參 x 和實參 x 引用的都是同一個對象，那么 change() 方法執行結束后，實參 x 的字符內容自然也就發生了變化。
綜上所述：Java 字符串不是引用傳遞而是值傳遞；更進一步的說，Java 只有值傳遞，沒有引用傳遞。
遙想公瑾當年，小喬初嫁了，雄姿英發。
羽扇綸巾，談笑間，檣櫓灰飛煙滅。
故國神游，多情應笑我，早生華發。
哎，后悔啊，早年我要是能把這道面試題吃透的話，也不用被老馬刁難了。另外，我想要告訴大家的是，作為程序員，我們千萬不要輕視這些基礎的知識點。因為基礎的知識點是各種上層技術共同的基礎，只有徹底地掌握了這些基礎知識點，才能更好地理解程序的運行原理，做出更優化的產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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